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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视角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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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阵谷寿夫我们拼到底

69年前的那个冬天,让人铭记的不仅是我30万遇难同胞;面对强敌入侵,南京保卫战中的中国壮士和广大民众顽强抗敌,展现了无 畏的英雄气概和不屈的民族气节!

1996年2月22日,一位叫郭学礼的88岁老人,在南京浦口家中静静地去世了。

郭老火化后,他的儿子郭永柱,从父亲的骨灰里拣出了四个圆溜溜的小钢珠——这是弹头,是侵华日军留下的罪恶的子弹头。

这四颗弹头是郭老的勋章:淞沪抗战中,郭老是谢晋元将军手下著名的“八百壮士”之一。日军进逼南京后,郭老二话没说返回部队,参加了1937年那场惨烈的南京保卫战。

郭家在浦口区浦东路4号。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区。但当记者踏进陈设同样不起眼的郭家时,一股从心底而生的敬意却怎么也挡不住——这里是一个南京英雄,一个中国壮士的家啊。

“父亲在世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没有逃跑,我们是拼到底的!”郭永柱回忆说。

的确,南京保卫战的失利直接导致了南京陷落,随即而来的日军屠城,是一段所有中国人都无法忘却的国耻。多少年之后,而今仍健在的当年郭学礼所在南京守军八十八师指挥官孙元良将军,还是不愿意谈起这场战役。而像郭学礼这样的老兵们则更想向同胞们大喊:我们是败了,但我们不是逃兵!

郭永柱拿出了一本有点发黄的方格纸簿,“这是1995年,也就是父亲去世前一年,由他口述,我记录下来的南京保卫战回忆录。”记者注意到,在这本题为“我的抗日生涯”的足足有30页厚的回忆录最顶端,另加了六个醒目的大字“历史不会忘记”。“这是父亲特地要求我加上去的。”郭永柱回忆,“他们那批老兵,对‘历史’两字看得很重。”

跟随着这本回忆录,记者以崇敬和悲壮的心情,回到了那段血与火的岁月。

敢死队出征前,提前降半旗

在整理父母的遗物时,郭永柱发现了这样一张照片:一段被大炮轰塌的城墙下,一队中国士兵排成排伏在一个缺口上,紧握着手中的枪。他们单薄的身影和身后那厚重却破塌的城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血肉长城”!当这张照片放到记者眼前时,这四个字很自然地跳入了记者的脑海。

“这是中华门城堡。”郭永柱告诉记者。郭学礼在雨花台击毙了4名日军官兵后,带着缴获的日军少佐酒井一郎的指挥刀,和团里仅剩下的37个弟兄,爬云梯退进了中华门城堡,继续抵抗。

也许郭学礼经历的惨烈战斗场面已经太多,在回忆中华门城堡的战斗时,他只用了这么一句话:“中华门城堡被日军炮火打得弹痕累累,千疮百孔,城堡上遍地都是守城八十八师兄弟们的遗体。”

“父亲他们已经杀红了眼。”郭永柱说,“中国守军不只是被动防御,很多部队都临时在战地成立敢死队,反冲锋去拼命。这些敢死队给攻城的日军造成了相当大的伤亡。”

说到这里,郭永柱又拿出了一张珍贵照片。照片上,一队中国士兵在战旗下神情肃穆地列成整齐的队伍,他们坚定的目光凝成了一种跨越时空的悲壮。

记者注意到,士兵们头上的战旗只升起了一半!“父亲告诉过我,当时组织敢死队出征,都是把旗先升上去再降到一半,这是提前为敢死队员降半旗,这些壮士都不准备再活着回来了!”在郭永柱作出解释后,记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耳边又回响起郭学礼无数次强调的那句话:我们没有逃跑!

只要你一碰,尸体就会扣动扳机

做好了“敢死”准备的郭学礼,并未“玉碎”在中华门。很快,日军发动总攻,南京全城混乱。中华门守军奉命撤退。

郭学礼在回忆录中写到:“从中华门到新街口,一路都是难民和散兵,……遍地都是遇难同胞的尸体。”

下关中山码头见到的情景让郭学礼终身难忘:江面上一只船也看不见,江边挤满了从前线退下来的伤员、散兵和难民,到处是哀叫和怒骂。象征光明的太阳在这个时候却成了死神的黑暗先锋:每天日出之后,日军的飞机就来低空扫射,江水一片绛红。

“父亲回忆说,那个时候溃败的部队全部拥挤在江边,但建制早就乱了,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郭永柱告诉记者,很多士兵都把枪支弹药扔进了长江,父亲更是看到有炮兵弟兄含着眼泪把心爱的瑞典造山炮推进了波浪里,为的就是不至于落入敌手。

在郭学礼靠着一副棺材板侥幸过江到达大厂卸甲甸江滩后,他看到的是很多战友的遗体:这些战士是在泅渡时遭日军扫射而牺牲的。“他们手中紧握着枪,两眼还睁着。”郭学礼的回忆录中用了这样的句子形容英雄们的遗体。

而郭永柱的讲述更是让人对这些临死前还在抵抗的官兵们肃然起敬:郭永柱回忆说,父亲告诉他,在中山码头和卸甲甸的江滩上,他不止一次地看到“死人打死活人”的事情。原来,在当时的一片混乱中,有些败类想发国难财,就在中国守军官兵的尸体手里抢夺武器去换大洋。中国守军的很多军官都配备了德国造的二十响驳壳枪,这种枪能换五块大洋,最受“青睐”。

“父亲亲眼看到,一掰死人手腕,二十响就开火,不少想发财的人就这么被死人打死。”郭永柱说。原来,很多军官在面对日军飞机扫射时,都红了眼向飞机开枪,他们大部分都是在射击的状态下牺牲的,在牺牲的时候,手指已经扣紧了扳机,一有人来掰,手中的二十响一受力,愤怒的子弹就立即穿膛而出!

结束采访时,郭永柱同意将家中这几张珍贵的照片授权本报独家刊登。在南京保卫战69年纪念日来临之际,我们向读者奉上这段文字就是想说,郭学礼们,是无畏的中国壮士!是永恒的南京脊梁!本报记者李军

倒下的战士,枪眼都是前小后大

南京保卫战开始前,郭学礼随淞沪战役中撤回南京的八十八师二六二旅五二四团,加入南京卫戍部队序列。

郭学礼当时因为战功积累,已经升任特务加强连的少校连长,全连被部署在雨花台右翼的丘陵地区构筑工事。12月10日,驻守在牛首山的五十八师阵地被日军突破,日军精锐的第六师团冲到了郭学礼面前——这个第六师团,就是臭名昭著的战犯谷寿夫师团。

日军出动了20多辆坦克和大编队的飞机,阵地上硝烟弥漫。郭学礼所在的五二四团全体将士在韩宪元团长带领下,向日军发动反冲锋肉搏战。

“日本人用的枪,子弹穿过身体后,进去的眼小,出来的眼大。”郭永柱比画着告诉记者。这是从小父亲就一直跟他讲的故事。父亲不止一次地告诉还在幼年的郭永柱,他们倒下来的战友,全部是背后的窟窿比胸前的大——也就是说,他们全部是牺牲在冲锋向前的路上,没有一个掉头的逃兵。确实,整个八十八师,几乎全部阵亡在了雨花台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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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南京:17将军以身殉城

血战雨花台

11日,南京安德门大街48号,南京首家民间抗战史料馆开馆。距该馆不远是雨花台烈士陵园,在这几个小山包之间,南京保卫战曾在此激烈打响。

1937年11月12日,日本侵略军兵分三路向南京推进。雨花台首当其冲。12月9日起,日本第6师团在谷寿夫的指挥下,开始猛攻雨花台。日军头戴钢盔、手持三八枪,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之下,从山脚下杀了上来。彼时,山上阵地上的中国守军,只有沟堑战壕和有限的武器防备。

9日拂晓,日军先是一阵猛烈的炮击,继以飞机轰炸、扫射,再用坦克掩护两个联队分由西、南两面进攻,以西面523团朱赤阵地为主攻面。

战斗打得异常艰苦。站在今日雨花台的山头之上,满目郁郁葱葱的青草大树,很难想象当年此地竟是血流成河之地。头一天打退日军进攻之后,朱赤亲赴战壕,组织战士们收集日军留下的武器。11日,日军再次发起猛攻,对雨花台阵地狂轰滥炸,朱赤只剩下一个特务连的士兵,突围无望。他命令士兵把手榴弹的盖子全部打开,捆在阵地前沿,等到日军到阵地前沿时,数百枚手榴弹全部爆炸,日军血肉横飞。

弹尽粮绝。日军再次进攻,没有遭遇任何抵抗。朱赤中弹殉国,口袋里还放着结婚照片和一封未寄出的家书。

此后,负责雨花台防御的88师继续浴血抗战,但终因寡不敌众,12日雨花台失守,守军大部慷慨捐躯。

含恨中华门

中华门至今矗立,来南京者多半要来此地一游。这座几乎和南京城同等悠长历史的古城门,也默默见证了当年那段不能忘记的历史。

11日,日军分兵向中华门和光华门进行冲击,情况十分紧急。守军接着城墙优势,伺敌一入城墙,便上下内外夹击。

一时间,城墙内枪声大作,入城者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冲进的300多日军步兵狼狈万分。就这样,日军在中华门三进三出,横尸累累,亦未得逞。

这是南京保卫战中,中华门唯一光荣的回忆。在现代化的飞机大炮的轰击之下,这座古人诩为“固若金汤”的古城墙变得异常脆弱,未过几日,便已是千疮百孔被踩在日军铁蹄之下。

日军指挥官松井石根下达总攻击令,两三百架战斗机升临中华门上空,另还有90多门大炮日夜轰炸,三天三夜之后,城墙偏西的中华西门被轰开近百米缺口,中华门失守。

12日,南京卫戍司令唐生智电告汉口政府,措辞即颇为悲壮:“吾军以血肉之躯,与钢铁相争,伤亡之数,当然重大”。唐表示,南京全城已处猛烈轰炸之下,但紫金山等地仍在激战当中。

南京保卫战已然过去69年,而中国壮士的气节与不屈,至今仍让人肃然起敬。

有人细列了当时中国守军中,以身殉国的17位中国将军:萧山令、朱赤、高致嵩、易安华、罗策群、姚中英、司徒非、李兰池、刘国用、蓝运东、万全策、雷震、谢承瑞、华品章、韩宪元、黄纪福、蔡如柏等。他们的尸首,都没能从战场上运出。

9年前本报曾采访过一位南京保卫战连长

老汤走了他的故事老伴来讲

汤和群,1916年3月11日出生,南京五老村办事处修车队退休工人,1937年“南京保卫战”时任中国守军某连连长兼参谋。

1997年暑假,南京市教委组织中学生进行了一次全市范围内的“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目击者”普查,统计出了大量名单。汤和群这个名字就在那时走进了本报视线。当年秋天,记者刘维扬、高林胜来到汤老家中,陪伴了老人大半生的记忆由此首次、也是最后一次部分公诸世人。次年5月,汤老病逝,本报这篇报道终成“绝唱”。9年后的今天,为了这段不该被忘却的记忆,本报记者再次走入汤和群老人的家中。等待记者的,是老人的遗孀、南京大屠杀幸存者薛玉娟和他们的儿子薛政——

故事似乎还是9年前听过的故事,只是换了一名讲述者。说起这个已离开了自己9年多的“老头子”,薛老的话里带着自豪、心疼和伤感。老头子不简单啊——他在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22期毕业,当时上那个学校可不简单,个子高还要长得好看。他毕业后就进了部队,很快就当上了连长兼参谋;老头子可怜啊——日本人打过来的时候,他们一万个人要拦好几倍的敌人,一开始还能守住中华门。可日本人又从赛公桥那里绕进了城,很快把老头子他们围住了,还派了翻译骗他们投降,可这边武器刚放下,那边子弹、刺刀就过来了。还好老头子命大,虽然中了一枪,只是擦破了点皮肉;老头子受大罪了——混战之中,成千成千的中国兵都死了,老头子在部队认识的人几乎死光了,只有他穿了老百姓的衣服躲在难民堆里到处跑,最后从燕子矶过江到八卦洲再过夹江,回到泰兴老家。这一躲就是好几年,直到日本人投降了才回到了南京……“父亲脾气倔,话又少,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他当兵时候的事,9年前终于肯开口了,可当时他的身体和头脑都不行了,哪能讲多少?许多事,已经永远跟着父亲走了。”薛政说。

话题从“老头子”转到自己,作为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薛玉娟也有属于她的“不堪回首”。7间房一夜变成灰烬,安宁的生活一去不返,听到皮靴声就浑身发抖,街坊邻居在面前被枪杀,挖野菜时被日本兵开着汽车追,还有胸口那道刺刀留下的伤痕……一个13岁的女孩承受了她根本不能承受的苦难和折磨。回忆是痛苦的,可9年来,薛老已接受了许多次采访,还经常到以前任教的小学去开“思想教育课”。“老头子”的故事,自己的故事,讲着哭着,哭着讲着……一生中,她也许只有这一点没有“随着老头子”,也许她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并永远记住吧。本报记者 张磊

抱憾光华门

光华已无门

69年前的12月间,这座城墙尚和中华门一道,共同面对日军的炮火。当月10日上午,日军炮轰光华门,中国守军259旅、261旅英勇抗击,教导总队队长桂永清中将调炮兵团立即入城,设阵地于明故宫。259旅旅长易安华奉命驻守中华门右翼阵地,他把妻子和孩子送回江西老家,临别时说:“等着领我的抚恤金吧。”

下午3时许,在密集炮火的掩护之下,敌人的敢死队推进到光华门护城河一线。晚8时许,敌军又由城外冲到光华门外城的城门洞内。但是城门坚固,冲入城门洞内的也只有一个军曹率领的十余人。

团长谢承瑞当晚亲率战士背了许多桶汽油放到城墙箭楼处,半夜把汽油桶的口松开,丢在城内洞口,尔后立即投下火种,护城河边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10余名敌兵大多烧伤。

次日拂晓,谢承瑞率领一排战士,突然把城门打开,十几挺机关枪一齐向先入城墙的敌军射去,敌多数立遭击毙。其中一名未死,当即用担架把他抬到富贵山,并派来医生治疗。

光华门一役中国守军伤亡惨重,谢承瑞团长战前业已生病,后又为火焰灼伤,辛劳过度,体力已十分不支,撤退时通过挹江门时因拥挤竟被踩死。

回望南京城

从12月8日至12日,5天的战争中,南京守军除守栖霞山的83军、龙潭的第二军团和铁路沿线的广东军159、160师损失不大外,守城的74军遭到惨重伤亡;88、87师和教导总队几乎全军覆没。

88师4个团,除528团团长沈兰芝外,其余5个正副团长均先后壮烈牺牲。营、连长牺牲多人,士兵死亡7000多人。而此后即是30多万无辜的南京平民,倒在侵略者的屠刀之下。

74军第51师151旅306团团长邱维达亲历这场战争,当年12月8日晚,被命撤退时这名军人爬上瞭望塔回头向南京城望去:“只见万家灯火,依然照得通明,这座美丽的古城,它可怕的命运迫在眉睫,几十万骨肉同胞仍在熟睡中,将来他们的遭遇怎样?”

他想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一件战史:德军进攻到法国凡尔赛城城郊时,法国指挥统帅命令所有守城将士回首看看这座美丽的凡尔赛城,全体法军官兵的爱国忠诚被激发。正当此时,法军统帅下令向德军反攻,终将德军击退数十里,获得了胜利。

“我实在替他们担心啊!我想到战争以外的种种,不禁热泪盈眶……” 本报记者 谷岳飞

(责编:方婷婷)

他可能大字不识几个,连日本都不知道在哪儿,他的祖国不能保证分配给他一顶钢盔,或是可靠的步枪;走上了战场,也许还没见到敌人,就已被炮火撕碎,年轻的生命还从没尝过胜利的滋味。战斗失败了,没有人有权指责他,他为他的民族尽了一个战士的义务。

来源:TOM新闻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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