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雾渺 Posted 2008年1月24日 08:52 Author Posted 2008年1月24日 08:52 第40章 “你做的好老大,连老三的女朋友你也抢,真没义气。” 豆高儒第一个不忿。唐伯龙也抢过话头,玩接力棒。“你做情圣也不至于这样过分,你知道老三对慕容雪的痴情,为什么还要夹在他们之间?”祁强的说话最损:“你有了两个女朋友,还不够,要凑一个十二钗是不是?” “老大”这是严刚,他只说了两个字。 “老大你怎么搞的,你退出来吧,这样多伤老三的心啊。” 徐风清如是说。只有刘仲永坐在床边,不说一句话,他没正眼看林夕一下。 张蕾推门进来,她从来不敲门,她娇笑道:“怎么今天这么齐,喂,你们是不是在玩老僧坐禅的游戏,脸怎么都这么难看。”没有人理会她。 她撅嘴道:“你们为什么不理人家?”她好像什么也看不出来,跳到林夕身边:“喂,林夕,你可真够厉害的,连慕容雪也追上了,那天我见你们在一起呢,在家乐,她还拉着你的手。喂,林夕,你知道了吗?这周又有好电影了,你把慕容雪叫上我们一起去看吧,还有你上次答应请我吃糖葫芦的,是不是想赖?喂!喂!!喂!!!”七个人任她说。没有人应她一句,张蕾打量了他们一会,突然一声惊叫,她拿电话,开始拔号:“喂,二姐吗?你们快下来吧,205的人快都死了,脸色像死人一样,真的。不是开玩笑,他们连话也不会说了,二姐,你快来看热闹吧。” 陈丽丽一下拥了进来,大嗓门:“喂,你们干什么,是不是食物中毒,婷婷,快来看你的男朋友,数他的脸色难看,都发青了,刘仲永,你可也不轻。” 陈思走过来劝道:“刘仲永到底怎么回事?吵架了对吗,唉,你们男孩子怎么那么小气,一个宿舍的兄弟有什么解不开的事情啊?”冯婷婷道:“死豆,怎么回事?”豆高儒看来有怕老婆的趋向,他咬牙道:“老大不够意思,他竟然横刀夺爱,老三和慕容雪发展的好好的,他却跳出来搞破坏,我这辈子最恨不讲义气的人了,他不配当什么老大,也不配和我做兄弟 。” 祁强道:“就是。”唐伯龙毅然道:“我这个人虽做事有些那个,但却绝不会做这种事,太过份了。” 徐风清叹一口气道:“老大,这一次真有是你的不对。” 严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林夕,林夕沉默不语,沉默是一种最懦弱的逃避,沉默有时也是一种最好的解释。刘仲永脸色苍白,胜过了夜街上孤单站立的路灯。 冯婷婷道:“我最恨用情不专的男生,林夕,你真讨厌。”张蕾道:“没事,林夕我喜欢你,你打败刘仲永,看气得他那样子。” 陈思悄悄地拉她,张蕾道:“二姐,你拉我干什么,我在说实话啊,你不觉得男生为一个女生争来争去很有趣吗?” 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谁也没注意慕容雪就站在门口处。 陈思问:“林夕,为什么会这样?” 慕容雪道:“我来告诉你们”她脸上又恢复了一惯的冷艳。 屋里人的眼光全转向她,慕容雪走过来,陈思她们默默地闪开一条道。 慕容雪静静地看着林夕,眼睛里蕴满了柔情,大家都没有说话,屋里一下子变得很静,连多嘴的陈丽丽和爱闹的张蕾也被这种奇异的气氛感染了。 慕容雪看着豆高儒他们:“一切都不关林夕的事,是我爱他,不顾一切地爱他,明知他不爱我,还是爱他。”“仲永,我欠你什么吗?”慕容雪这句话问得认真,刘仲永眼中现出愤怒、失望、悲伤、懊丧、怨恨、失落的表情,这一切归终于一个颤抖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慕容雪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两个人并不合适,我爱的只是林夕,不管怎样都爱,仲永,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没有感觉也没有用,人与人是讲缘份的,不管你会怎么样看我,想我,其实我从来都不想去伤害你,你曾经为我做得一切,我很感动,可我只是爱林夕。我知道他有女朋友,心中也不一定有我,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仲永我相信你会找到更好的,其实我并不适合你,你应该去找一个懂得珍惜你的女孩,你们别怪林夕,他也一直在劝我,回到你身边,他对我讲了,你的许多好处,只是感情的事不是劝慰可以抚平的。”她转向陈思她们:“我在北城预订了晚餐,我希望你们给我一个面子来参加,仲永叫上你的兄弟们。”她的眼神在每个人脸上划过一遍。 走向北城路上,慕容雪走在最前面。林夕却走在最后边。陈思默默地和他并肩走。 北城雅6,慕容雪并没有让大家点菜,服务员把热菜一道道端上来,看来也是预订好的,她仿佛熟知各人口味,上辣子鸡时,她推到陈丽丽身边说“陈丽丽,这是你的。”上鲜笋时,她告诉陈思是她的,她连张蕾爱吃甜食也知道,为她要了一盘糖醋里脊——她为众女生要了饮料。张蕾道:“慕容姐姐,你忘了自己了。” 慕容雪冷冷的语气:“我陪他们喝啤酒。” 豆高儒一呆,刘仲永想说什么,又忍住。 豆高儒没想到慕容雪第一个干杯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张蕾笑道:“慕容姐姐,你好厉害啊。” 陈思她们惊奇地看,林夕像木头人,把一切看在眼里,却一动不动。 慕容雪问:“豆高儒,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喝第一杯?” 豆高儒摇摇头,冯婷婷问:“为什么?” 慕容雪:“因为我喜欢男生讲义气”冯婷嘻嘻一笑。深深地看了豆高儒一眼。 慕容雪语气一下子变冷:“可你不应该冤枉林夕,我说过了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我不愿任何人冤枉我的男朋友,我要罚你一杯。” 她当众人面直说林夕是她男朋友,刘仲永的脸色阴阴的,陈思看了刘仲永一眼。 豆高儒又起身斟满,一口落进肚,面不改色,张蕾笑道:“五姐夫,你也好厉害啊。”她形容人好象就这两句,没有别的话,林夕不知“好厉害”是不是她们江苏的特产名词。 慕容雪又转向唐伯龙:“说实话,我最看不起你这个人,你太浮华。”唐伯龙一怔,脸色有些不大自然。“但我知道一个人性格与所处环境有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好了不说这些,你也端起杯子啊。” 慕容雪又毫不犹豫得喝下一杯,她的脸上出现一抹嫣红。 刘仲永看着她,脸色不断变幻着。 祁强知道下一下会轮到自己,他已做好准备,哪知慕容雪却向徐风清端起杯:“你功名心太重,我也不太喜欢,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错,但偏偏你做事又不果断,这是当班长的大忌。” 慕容雪面对严刚时,没有说什么,一饮杯空,严刚也默默倾尽杯中物。 慕容雪又端杯:“祁强,虽然你和我们宿舍李想的关系很好,可我并不太了解你,我就不说什么了,而你根本就不了解林夕,却那么说他,我要罚你两杯。”听说蒙古人都是海量,对酒从来都是来者不拒,果然如此,少不了张蕾又把口头弹说一遍。谁都看得出来慕容雪已经不能再喝,她的脸通红,眼神有些朦胧,林夕看她端杯子都有些颤抖,她转向女生们时,陈思忙道:“别管我们了,我陪她们喝饮料,来,小蕾,我先和你喝一杯。” 张蕾笑着答应着。 慕容雪看着刘仲永,好久才道:“仲永,我不知该对你说些什么,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来,仲永,我陪你喝三杯,喝完这三杯,我们做好朋友,好吗?” 刘仲永眼圈一红:“小雪,你别再喝了,其实我什么都明白,是我太傻。”他一口气把手边那多半瓶啤酒喝下,张蕾又要说什么,被陈思拉住。 慕容雪端起杯,刘仲永把她手中的杯子夺过来。 慕容雪凄然一笑:“仲永,你已经喝了,我怎么可以不陪你,仲永把杯子给我。” 刘仲永摇摇头:“不,你不可不喝,小雪,我替你涸烩三杯。” 一面没有说过话的林夕站起身:“我替她喝。” 慕容雪温柔地看着林夕,粉唇轻吐:“好。” 刘仲永像受了刺激一样,大喊:“不行,我替。” 林夕默默地坐下,他知道刘仲永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他心中一定以为一直是自己在破坏他和慕容雪,否则他的反应不会这么强烈。 刘仲永不顾别人劝,自倒自干。 慕容雪又开始诉说她在火车站说过的那一番话,陈丽丽眼圈红了,冯婷婷深情脉脉地看豆高儒,仿佛觉得他们这一对是幸福的。 刘仲永虚捂耳朵:“小雪,你别说了,我求你,别再说下去了。”慕容雪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还是一句一句地说着,句句透出深情。林夕脸上无表情,心却在刺痛,尤其他看着刘仲永那伤心的样子。 这场酒席并不热闹,大部分菜已经凉了,还没人尝过一口。 慕容雪喃喃地说:“林夕,我只要你回答,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慕容雪哭了,陈丽丽也在悄然拭泪。 这是林夕第二次见慕容雪落泪,她就在自己对面,哭得那么伤心。醉得那么厉害。 ※※ 慕容雪摇摇晃晃走出一步,陈思抢上前扶住她,她醉眼朦胧,分辨了关天,才认出是陈思,用手一拦:“我不要你扶,林夕,你来扶我。”她把唐伯龙错当成了林夕。 刘仲永的眼光一下子盯住林夕,林夕仿佛不曾听见。 慕容雪凄然一笑:“我就知道你不肯来扶我,你不肯。” 慕容雪连站都站不稳,她向楼梯走去,她不可能走下去。刘仲永看着慕容雪那样子,面露痛色,回头 向林夕大喊:“你还不快点扶她?!”林夕摇摇头,但当他看到慕容雪像要一脚踏空了,他又跑过去扶住了她。慕容雪几乎整个重量都伏在林夕身上,林夕一个劲低头看她的脚下,生怕她会摔滚下楼。这种恐惶的感觉太熟悉了,林夕想起爬香山登险径时他为伊静的担心也是这样。林夕突然警觉自己是不是内心有种对慕容雪的关切,只是自己不曾察觉?慕容雪软软的身子像是没有骨胳支撑一样,双眸微闭。林夕叹一口气,轻轻道:“你又何若呢?”慕容雪仿佛听不见他这一句,她只把对林夕的痴恋一句一句说出来。林夕不也相信这就初识时那个冷傲的慕容雪。她也许不知自己正说着什么,但林夕听起来心乱如麻。他想不到外表坚强的她,内心却如此脆弱。 林夕扶她上四楼,不断引起女生的注目,令林夕难堪的是竟然遇到了金美红。她仿佛是刚洗完头,散着头发,林夕相信只有这时她是没有刻意打扮。她惊奇地看一眼慕容雪,看林夕时竟似有些慌乱。林夕明白她的举动:“慌什么,其实你不打扮倒比化妆后顺眼多了。”当然这只是心里的话,敲开419的门,纪雅静忙赶过来,扶住慕容雪,奇怪地问“怎么醉成这样子?为什么不是刘仲永送她上来,发生什么事了?”原来她们一 切还蒙在鼓里,林夕知道解释不请,只道:“没什么——我要下去了,好好照顾她。”纪雅静笑道:“那是自然。” 林夕推开宿舍门,刘仲永冷冷地看他一眼,林夕不想向她解释什么,上了床,和衣躺下,心里乱得不不表头绪。全宿舍人都不说话,气氛很静,却令人很难忍,这时一阵子急促的敲门声。“林夕,林夕。”是纪雅静的声音,刘仲永一下子坐起来,又缓缓躺下。 林夕跑出去,他知道与慕容雪有关,急问:“她怎么了?” 纪雅静快语道:“你快去看吧,慕容吐得满地都是,还哭着流泪,一个劲叫你的名字。” 林夕没有听她说完,就匆匆跑上楼,没有敲门就闯了进去,李想一声尖叫,像见了鬼,林夕才闻到一股难闻的酒味,林夕顾不了那么多,跑到慕容雪床边,她闭着眼睛,脸像火烧云,一只胳膊还露在被外,口中还中喃喃地说着。林夕犹豫了一下,摸一下她的额头,很烫手,抬头问“有感冒药吗?” 李想摇摇头,用纯正的北京口音道:“我们都是随吃随买的。”林夕替慕容雪掩好被角,飞快地拉开门,差点与纪雅静撞个满怀。林夕眼前一个劲浮现慕容雪难受的表情,他跑下楼梯,一台迈三四个台阶,脚一歪,差点栽下楼去。他跑到医务室,只有一个老头子在值班看门,说药房已锁,让林夕明晨七点以后来,林夕又跑到校外300多米处的私人药店,那大夫飞快地包着药片,林夕心中不嫌她太笨拙,催快她点,他又气喘吁吁地跑回419时,纪雅静与李想已经把慕容雪的吐物清理。 林夕把药递给纪雅静,李想倒一杯开水递给她。 林夕提醒她:“太烫,晾一下。”李想看了林夕一眼,仿佛奇怪为什么林夕会对慕容雪这么关心。 纪雅静把水杯放在外面窗台上,让它早一点凉下来,李想叠一被褥让慕容雪靠起来,林夕看着她的脸庞和散乱在额前的短发,心一阵子难爱。想着她的痴情,看着她紧闭的双眸,心隐隐生痛。李想说:“好了吧?”纪雅静把水杯拿回来,尝一口,嗯。林夕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个人侍侯慕容雪吃药,然后又轻轻放倒她,把她的胳膊也掩进被子里面。林夕道:“我该回去了——谢谢你们。” 纪雅静笑道:“你谢我们干什么?”林夕不知怎么回答她。李想送林夕出门时轻问“林夕,慕容是不是和刘仲永分手了?”林夕心中略有一丝惊奇,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他摇摇头,李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刘仲永看林夕一眼,翻身背对他。严刚也一直静静地看着:“老大,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林夕点点头。他梦见慕容雪一个人在哭,醒来,窗外的月光冷冷地洒在床头,他朦胧地看见自己的书架,架上那五本《纸玖瑰》也依稀入目,他想起慕容雪问过自己的一句话“是不是校园恋情都是没有结果的?”“我希望这三年可以做你的情人,你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最后娶伊静,我都不怨你,我只希望你想明白,不要勉强自己。”他第一次深感自己心中有慕容雪,自从第一次在艺术团面试她独舞时,自己就曾生成知已之感,那晚上还梦见她在翩翩起舞。上次纪雅静说她们宿舍都很欣赏自己的文章时,他还想过慕容雪的感受,他其实很在乎慕容雪对自己的看法,只不过那时她是刘仲永的女友,自己又有伊静,没有想那么深入。还有那次在香山坪时,自己明知伊静不懂诗,还一首一首地卖弄,其实自己是在给慕容雪看,现在想起这件事,心不禁在发抖。自己没和慕容雪太多的接触,但她的霓裳红袖出现时,自己对她很了解,所以她的身份合二为一时,自己像是已认识她很久很久,仿佛已经一起走过很长的路。已经结识了一生一世一样。这样才可以 解释为什么刚才自己那么着急地为她抓药,为她心痛。为什么会对纪雅静她们说谢谢,自己已把她当最亲的人,慕容雪早就在自己心中占了很重要的一席之地,只是自己从来不曾察觉而已,林夕此时明白了自己的心境,才发现自己内心痹烩月色还苍白。 刘仲永这几天回宿舍很晚,不是喝得醉意浓浓就是上床不说话,翻看《体育周刊》,听唐伯龙说刘仲永常去隔壁宿舍赌钱,赌得不小,多了一晚上能输七八百,令林夕心惊。他知道刘仲永家有钱,他也许不在乎,可是这代表他在自暴自弃。这是林夕最不愿意看到的,当初他篮球场上的那种豪气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每次林夕想开口劝他,都被他一个转身,一张冷脸打住。林夕跑上楼,告诉慕容雪。 慕容雪气道:“我想不到他这么没志气,我不去管他。”林夕恳求她。慕容雪道:“傻瓜,你以为我劝他会管用吗?我敢打包票,我越劝他,他会越变本加厉,因为其实他心里也怨我,不信咱们试试。” 林夕知道她说得有理,一筹莫展。 慕容雪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上楼来找我。”林夕默然,他越来越怕刘仲永会这样一直下去。慕容雪伸手握他的手,他没有挣扎。慕容雪嫣然一笑,李想突然推门进来,林夕闪电般抽回手。慕容雪扑哧一笑,她问:“小妹,你不是去阅览室了吗?”李想看一眼林夕,答道:“忘了带阅览证了。”林夕不禁一笑,想看来上战场不带武器的看来不止马虎大王祁强,而上考场每门都带武器的却只有豆高儒,豆高儒上学年挂了两门主科,形势非常危险,下学期再挂两课,就会被迫留级或跟班试读。唐伯龙曾取笑他是挂面,偶而吃一顿就行了,劝他别成了挂历,要一直挂下去。李想出去了。 慕容雪柔声道:“傻瓜,你以为我见刘仲永那样不痛心么?可要解脱还是要靠他自己。”林夕叹一口气。 星期四,本是徐风清值曰,他必须中午打四壶水,晚上再打三壶,但徐风清说下午打水时间要去系里开会,让林夕帮他一起去打水,林夕点头答应。 打水的人不少,林夕他们排在最外层,属于三环以外。排在最里面的那个男生迟迟不出来,他在水龙口处当内应,为外面的熟人服务,林夕计算了一下,他已提了十二壶,还在乐心不疲,雅兴不减。最后他的熟人已满载已归了,他正准备挤出,可又是一个男生提了四壶水来:“喂,小三,等一下还有我呢。”徐风清看他一眼:“你们这算什么,趁早他一个人排队帮你们全班打水得了。” 那人把眼一瞪,眉就竖得像旗杆:“妈的,老子愿意,管你**事。”林夕皱眉道:“你怎么随便骂人?”竖眉道:“你是什么东西?”林夕道:“你放尊重点。”坚眉把壶放在地上,一把抓住林夕的外衣领:“小子你想找刺是不是?也不看老子是谁?向我道歉。”林夕最恨这种张扬的人:“把手放开,该道歉的人是你,不是我。”许多人在一旁都静静地看着,坚眉仿佛感到很是没面子,一巴掌掴在林夕脸上,夺过林夕手中的壶狠狠地摔在地上,碎出千万片,又把林夕一推。徐风清赶过来:“老大,算了,别和这种人斗气,咱们先回去吧。”林夕心中委曲到极点。坚眉冷笑道:“怎么,小子不服,是不是?告诉你老子是冷血十三鹰老七,打架是家常便饭。” 徐风清把林夕拉扯了回来,一进门豆高儒就大叫:“怎么,又没水了,妈的,这破学校。”唐伯龙边叫边道 :“不会吧,你们这儿马虎,怎么丢了三个暖壶?” 林夕痴立在那儿,心如潮涌,怎么也平化不下来。 徐风清看林夕一眼,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豆高儒怒骂道:“王八蛋,“欺负到咱们宿舍上了。” 唐伯龙道:“那个混蛋是哪个宿舍的?” 徐风清道:“他说是什么冷血十三鹰老七。” 祁强恍然大叫道:“那是我们内蒙古老乡张伯显,他在107宿舍。” 豆高儒骂道:“什么狗**老乡,我们扁他去。” 严刚从床上跳下来,眼中透出愤怒的火焰,刘仲永在床上听着听着没有太大的反应,与林夕有关的事他好像都不愿插手。 徐风清无力的说:“大家别闹事啊!”唐伯龙看了他一眼,鄙视地“哼”了一声。 豆高儒猛得拉开门,回头大声叫道:“老三,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现在老大让人欺负了,你出不出面,你要说出半个不字来,我以后不认你这个兄弟!”刘仲永像受了刺激一样,跳下床,大叫道:“走,扁那个王八蛋去!” 下楼时正遇着张蕾和冯婷婷,张蕾娇呼道:“你们去哪玩?我也去,喂,你们怎么又杀气腾腾。”她上周看电影学会这个词,一见有人眼色难看,在她心中就成了杀气腾腾了。 冯婷婷叫道:“死豆,你去干什么?” 豆高儒道:“你别管!”走自己的路不去理她。张蕾替她跺跺脚,见冯婷婷眼泪在框里打着转。豆高儒一脚踢开了门,徐风清一指正看〈时装〉杂志的张伯显:“就是他。” 谁也没想到这次冲在最前面的是严刚,他几步迈过去,把张伯显手中的杂志夺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被严刚踢倒在地。张伯显很快爬起来大叫道:“干什么,人多欺负老子是不是,有种跟老子单挑。”严刚冷笑道:“好。” 刘仲永拔开祁强冲过去:“单挑是不是,好,老子陪你玩到底!”严刚略收敛了脸上的怒色,默默退到一边。唐伯龙把门插上了。 刘仲永一把抓住张伯显的头发,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张伯显并不屈服,一脚重踢在刘仲腿上,刘仲永一拳打在他在左眼上,张伯龙一声痛呼。这时慕容雪拍着门:“你们别打架,林夕给我开门。”刘仲永听到这一句话,像发疯一样对张伯显拳打脚踢,此时张伯显倒在地上连动也不敢动了,只是杀**般惨叫。豆儒高拉住他:“老三算了,这下几子够他受了。”但刘仲永仿佛充耳不闻,愈发用全力向张伯显踢去。慕容雪在外面喊得声音都哑了,听声音好像还有张蕾她们,一定是慕容雪告诉她们的。 豆儒高见刘仲永有些失常,给唐伯龙使个眼色,一起打前拉住刘仲永,刘仲永奋力甩开他们,却没有再动武。他一言不发打开门,慕容雪问:“仲永,你为什么打架?”他不理她,径直走上楼去。张蕾在他后面喊:“刘仲永,你好酷啊。” 豆高儒向蜷缩在地上的张伯显吐了一口:“让你还狂。”回头还教训了107的其他几个人:“你们怎么做兄弟,那会儿不出手帮他,怎么现在不送他去医院,真没义气。”豆儒高就是一个这么奇怪的人,“老大,我们走吧!” 林夕看一下张伯显,忍不住又可怜他,叹一口气,转身出去,慕容雪拉住他:“林夕,到底怎么回事?”唐伯龙替他说:“老大受这人欺负了,我们下来教训这小子。”慕容雪看一下张伯显,厌恶地看了一眼,随大家上了楼,刘仲永已上了自己的床。 林夕走过他床头:“谢谢你,老三。”慕容雪也说:“仲永,谢谢你替林夕出气。”刘仲永看看他们俩,眼中逶出痛苦之色。慕容雪叹口气,轻声道:“仲永,你知道吗?你这次闯祸不小。” 果然,第二天,刘仲永被叫到系里。他回来了,沉默不语。唐伯龙、豆高儒齐声问:“是不是张伯显告状了,系里怎么说?”刘仲永道:“开除。”他替宿舍的人顶了全部罪,而其实张伯显也只恨他一人。 徐风清迭声道:“那可怎么办?” 刘仲永道:“我打电话给家里了。”刘父回来了,但送礼不行,拉关系也不行。林夕的心不断向下坠落,他想如果刘仲永为这件事开除,自己永远不会安心了,他将一辈子内疚下去。 慕容雪也很着急,她沉默一会儿道:“让我爸爸来一下吧,也许他可以平抚这件事。” 林夕静静在一旁听她打手机:“——” “爸,你来一下学校,我一个朋友出了一点事。” “不是,爸,这件事都是为我,怎么会与我无关。” “爸,我不管,我要你马上来,,要不,我会一辈子恨你的。”“爸,那你先试试” 林夕急问:“怎么样?”慕容雪道:“爸爸说银行的事太忙,脱不开身,他说先给学样领导打个电话试试。”林夕皱眉道:“能行吗?”慕容雪道:“我也不知道,如果爸爸办不成这件事,我永远不会再理他。”林夕知道这是她一时气话,但偏偏只能这样,林夕隐隐约约感觉到刘仲永的前景不妙。刘仲永又被叫到学生处了,大家正焦虑着也许是世界未曰到了,刘仲永回来了,脸上竟无表情,林夕暗道完了。哪知他转过来对慕容雪说:“谢谢你,小——慕容雪。”慕容雪轻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啊。”刘仲永道:“我被记过一次,他们找我的理由是因为我是校队的人,所以可以从轻发落。”豆高儒一笑。林夕相信权势的真正威性,别人千方百计做不到的,有些人需要一个电话就已经足够。唐伯龙笑道:“别管怎样,能留下来就好,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林夕看刘仲永一眼,见他也在看自己,大声:“我现向你们道一声谢谢,今晚我请大家吃饭。” 林夕把慕容雪叫出门:“先借给我三百块钱,好吗。”慕容雪眼波流转,笑道:“把‘好吗’删掉好吗?傻瓜,我就怕你不肯开口,我马上给你去取。”这是林夕生平第一次向女生借钱。 在酒席上,慕容雪敬刘仲永一杯酒:“仲永,以后我就叫你大哥,好吗?”刘仲永接过杯,默默地看一会儿,喝下,唐伯龙他们鼓起掌来。 豆高儒笑道:“这才好嘛,老三,以后别再那么消沉了,足球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男儿当进球,你忘了上学年的耻辱了吗?让咱们痛痛快快赢金二一场球。啊,对不起,慕容,我忘了你也是金二的了。” 慕容雪嫣然一笑:“豆高儒,其实我最喜欢你这种口没遮拦的个性,你们有本事就来赢我们班吧,来,干一杯。”她这次喝的是雪碧。 豆高儒倾杯一倒而已,从来不知尝,斟是什么含义,刘仲永转向林夕道:“老大,你要好好待小雪,你要是欺负她,看我饶不饶你?” 慕容雪感动道:“谢谢大哥,你放心吧,他才不敢负我呢。” 林夕见刘仲永口头上释开这个结,虽知他心中也许仍放不下,但自己已经很是欣慰,毕竟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今天解开心结,心情就舒畅,因此谁也没喝醉。林夕和慕容雪走在最后面,慕容雪柔声劝林夕道“其实你不必为刘仲永担心,他若是男子汉就一定会很解脱出来,振作起来,而且我知道我们宿舍有一个女生一下在暗恋他,你猜是谁? 林夕毫不犹豫道:“一定是纪雅静。”慕容雪笑着摇摇头“偏偏错了,是李想。”林夕摇头不信,“李想是祁强的女朋友。” 慕容雪笑道:“也许你不知道,李想这小妮子思想很怪。刚进宿舍时她就说要找一个1.80米以上的男朋友,篮球赛以后,她经常提起刘仲永,说他好神气,好潇洒,好坚强什么的,好词都让她用尽了。后来我和刘仲永走在一起了,她就对他说也不说了,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后来祁强追她,又请她吃麦当劳又请看电影的,外加你们老五也符合她和条件,你看吧,她和祁强长不了。 林夕惊道:“那不是我们宿舍又把你我的故事翻版一次?”慕容雪浅笑道:“谁知道,也许那时刘仲永又是第二个你。”林夕摇摇头,才相信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真是太奇妙了,而巧得是慕容雪与李想又都是北京人,这一切好象上天早有安排的一样。上了楼,范锐与戚远征就等在宿舍外,一见面就喊:“篮球队长,你跑哪了?害我们翟烩么久?”篮球队长是刘仲永的外号。205还有一个篮球队长就是豆高儒,唐伯龙 说他是“懒虫”弹跳能力好却矮就叫“健身球”,保定三宝之一,总称为“懒球队长”当然这只是取笑之语。范锐根本不知慕容雪是金二的,道:“队长,这一次我们一定打败金二那群王八蛋。为上学期报仇雪恨。” 戚远征也豪气千秋道:“而且要赢得他们惨点,狂灌他们几个球。”三人击掌道:“必胜!”一齐大笑。 足球运动的确能给人带来豪情。豪情是痴情的唯一克星,当然痴情有时也绝对是豪情的克星。这两者像是两口子吵架,谁输谁赢可不一定。 宋晚词来找林夕,她劝林夕不要涉及打架斗殴事件,她苦口婆心道:“林夕,作为朋友,我想我应该劝你,你应该为自己的将来想一想。” 林夕问道:“为什么?”宋晚词叹一口气道:“本来这一番话我不该对你说,说出来也许会打击你的积极性,林夕,你知道咱们学校的分配率是多少?100个人中只有9个人可以找到工作,还有多一半 是靠关系和金钱,任凭你在学校混得再好,也许到最后会是一场空,毕业等于失业。林夕,听我的,去竞选学生会主席,只有这样才可以争取到优先推荐,虽然不容易,班委做好,才有可能推荐到系里,再被推荐进学院,我是女生,以前浪费了许多机会。最后逼得自己不得不专升本,六月份,我就参加考试了,也许下一年我就到别的学校了。 林夕道:“那祝你成功。” 宋晚词点点头:“林夕,真的,你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了。”林夕道:“谢谢你,晚词。”宋晚词一笑“我相信你一定也会成功的。” 宋晚词走了,她的话却永远留在他心里。他终于明白自己真的不能只为一已之好,而忽视周围的形势。为了父母,自己应该去动力的。 明天?明天会怎样?永远是今天的疑问。
枫叶雾渺 Posted 2008年1月24日 08:54 Author Posted 2008年1月24日 08:54 第41章 电子商务班要组建足球队太难了。总共才13个男生,郭华是不能上,他恐怕连跑也跑不动,董魁有轻微心脏病,林夕恍然大悟为什么他演唱时高调提不上去。林夕告诉范锐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正式踢过球。范锐两眼一瞪:“你不上谁上。以后你先把其他事放心,专心练习防守,我们的大致阵列已经排好,你,段涛,甄雷和豆高儒作后卫。”戚远征冷静道:“从明天开始我教你防守。”金美红笑道:“ 实在没人上,我女扮男装上场好了,我也很喜欢足球。” 回到宿舍,唐伯龙笑道:“如果金美红真上场,肯定出奇效,对方肯定会找机会在她身上犯规的,凭她那丰满的身材。罚下几个去,我们可就有利多了。” 祁强笑道:“那还不如让郭华替我守门呢,他目标那么大,我怀疑球从哪个角度飞过来都撞在他身上。”慕容雪听说林夕要练习足球,盈盈浅笑道:“你啊,我教你一个法子,你看见对方球员带球过来就大声和他掉书袋,他一定莫名其妙,心乱脚乱,最好再文雅一点,把他酸倒在地。”豆高儒深思熟虑笑道:“那裁判要判老大犯规了。”慕容雪对足球的无知程度不亚于原始人,失笑道:“是么?” 徐风清高中时踢过八场球笑道:“那也不一定,也许裁判会判对方假摔,如果老大学会唐僧那两下子。”唐伯龙笑道:“我知道一个男生想让另一个摔倒有四种方法,一、拌他一腿,二、告诉他彩票中大奖了,三、告诉他的女友跟别人跑了,四、嗯,吻他一口。老大我看你第四种最好。”慕容雪脸红啐他一口。 戚远征所谓的“魔鬼”训练开始了。每曰黄昏时,在操场一角。戚远征用心教林夕基本防守:迅速转身,错步。刚开始时,林夕总被他的假动作过,林夕越想踢到球,但总是只差一点点。戚远征笑道:“这可不行,其实你不必一定争过球来自己踢出,只要你能让对方无法出脚,你的防守就算成功了,用武侠小说上的话就叫如影随行。来,我防守,你带球试试。”林夕发现果然如此,每当要出脚时,戚远征就在这一瞬间挡在眼前,防守严密的不给一点机会,戚远征让林夕仔细观察自己的防守的移动动作,和出脚的细微。有时金美红会来给两个人当观众,后来慕容雪也常来,她不像金美红那样大呼小叫,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每当林夕被晃过时,她就抿嘴淡笑。每当戚远征被防守的一时半时无计可施时,她反而不笑,眸子里像是有思索什么的疑问。休息时,金美红给两人分别掷来一瓶纯净水。金美红走向戚远征还回头笑:“林夕,长进不少了。”林夕笑笑,慕容雪轻笑道:“林夕,我又发现你一样长处。”林夕脸红道:“你还不如直接直接笑我呢。”慕容雪笑道:“不是。我是认真的,我发现你的执着并不只限于文学,你对任何事好象都有心情执着下去,而对于我,除了舞,是万般皆下品了。”林夕笑了一声。慕容雪劝道:“林夕,我告诉你,我们班有一个前锋叫温君逸,很厉害,你要小心了。当然我也不懂足球,只是听他们都那么说,温君逸经常在操场上练习射门和短跑。”林夕苦笑道:“我只能尽力而为了。”林夕知道戚远征范锐他们对这次足球赛很重视,这也是他练习刻苦的原因,也许是太投入了,他每次都梦见许多人轻松晃过,醒来就一身冷汗,慕容雪遗憾道:“林夕,我明天不能来看你练球了,我又要开始排练了。”林夕奇道:“排练什么?”慕容雪笑道:“市广场新开一家麦当劳快餐店,约咱们学校出一个节目,就选中了我的独舞,——《梁祝,蝶单飞》,林夕,明天中午陪我到商场买一件紧身的白衣,我也该开始为演出作准备了。”林夕问:“不是学校提供服装吗?” 慕容雪笑道:“学校扣门着呢,也许他们觉得选上我的舞已是很给面子了,你知不知道,这次演出都是商业化的。”林夕恍然才知高等学府竟也有这种运转机制。怪不得人家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呢,教育者也已发挥手段赚钱了。 林夕陪她到保定商厦二楼,慕容雪选中一款袖宽腰紧的纯白衣,林夕看一下那款式花色皱折,皱眉道:“这恐怕只能在非常正式的场合穿,这样式太奇特了。”慕容雪笑道:“我就是想用它换一次成功的演出,以后大不了不穿。”林夕看一下标签388,心中暗叹,但他并没有坚持再说什么。慕容雪从试衣间走出的时候,林夕不禁看呆了,银装互裹,莲步轻迈,挥袖盈笑,像一朵白莲花,轻风过,款款舞,意境全出。 慕容雪笑问:“你说我穿着这件衣掌上街会怎样?” 林夕笑道:“我看还是换回来吧,要不会让人以为是戏子匆匆,来不及卸装呢。”慕容雪一笑,她又走回试衣室。林夕在外面悠走几步,他突然看见曾在东购见过的那种水貂衣,标签上:原价17800现价16800,在公交车上慕容雪见林夕闷闷不乐,她轻声问:“你是不是在怨我乱花钱。”林夕强颜一笑:“没有啊”慕容雪咬唇道:“一定是的,其实我在北京时,我家人从来没在衣食上管过我,我想穿什么,父母也从来没有反对过我。”——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乱花钱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林夕摇摇头,随口道:“只要你自己开心就行了。” 慕容雪柔情道:“可是看起来你并不开心啊。” 足球赛开始了,林夕去看了第一场。是陈思班对抗金四。范锐一边看一边摇头:“真臭”戚远征也笑说;“金四那前锋控球也太差劲了,只会开大脚。”连林夕这个外行人也看不出激情。金四前锋每次射门都偏出很多,又不甘心令每架经过飞机都颤抖,怕被击中。而陈思班的前锋还没见过足球什么样,因为根本过不了半场,只让金四前锋表演高射炮。林夕见金四守门员孤零零站在门下,不禁同情他的寂寞,最后他彻底坐下来快睡着拉。炮脚前锋终于利用自己的一次失误进了一球。范锐一声轻笑,戚远征笑说:“我怀疑他自己也不知是怎么进的。”林夕同意戚远征的观点。因为林夕分明听见那前锋一脚踏出后还惊呼一声,恐怕以为自己踢坏了,但他这一球也引来同班女生英雄般的欢呼。英雄只失误了一次,所以1:0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场下一片嘘声。 张蕾赶上林夕:“喂,林夕,听说你也选入足球队了,什么时候也进一球,让咱瞧瞧。”林夕脸一红:“我是后卫。”张蕾喧嚷道:“什么后卫不后卫,反正你要是不进球看我不羞你。”她们班的失利并没有给她的快乐带来一点磨损。 林夕班的第一场球是与国贸二班。3:1取胜。范锐进两球,戚远征进一球,段涛也进一球,不过是乌龙球,他看惯了武侠小说,把张天忌的乾坤大挪移学得出神入化,错把后脑勺当前额,结果那一球角度非常乖巧,恐怕连世界级的巴特兹也守不住。至于祁强更一点反应也没有,球已进了,惹他一声轻骂。段涛在那一刻目瞪口呆,样子很傀,刘仲永也有一次进球机会,只可惜球在门柱上,回宿舍他叹息连连,发誓下场球一定进球,慕容雪排练回来,听说林夕班赢了球,也替他们高兴。戚远征却在指点林夕站位,跑动都不对,但幸好没出什么差错,毕尽校园比赛比不上世界杯,一定要分出个“442”“543”来,球赛一场一场继续着。林夕班已赢了4场,其实已是提前一轮出线。既便最后一场输掉,国贸一班必须净胜8球才可以出线,几率基本为零,此时已打算打入四强准备与其它各系头名,抽签,令组进行半决赛。这四场球中,戚远征与范锐连连进球,戚远征进8球,范锐进6球。戚远征在对抗国贸四班还完成一次个人帽子戏法。林夕根本不懂什么叫帽子戏法。没有人向他解释这种基本常识,他也不好意思问。刘仲永有几次进球机会,只是临门一脚往往射偏。 范锐去观看了金融系每一场球。他和慕容雪说法一样说金二的温君逸速度很快,4场球进10球,金二五分之四的球皆是他一人包办。范锐说金二并没有让他失望,他期待着半决赛时与金二来一次激情碰撞。4月10曰是金二与金五的四强名额之争,范锐号召全队去观看。他说:“我们大家来一起为金二加油”他生怕金二会输掉。段涛道:“其实我们半决赛时打金五不一样吗?”范锐摇头道:借刀杀人,哪有自己利刃杀敌痛快。”戚远征侧过头来叮嘱林夕等四后卫留意双方的防守和前锋的突破 。因为四分之一决赛中有可能碰他们。慕容雪又没来观看,她还在为4月20曰的演出紧张排练着。双方各有攻守,最后金二3:2胜出,温君逸独进两球,列全院最佳射手。范锐陪同金二班的女生们一起欢呼着。他只想着复仇雪恨。倒不想也许会再一次被扳倒。林夕班与国贸一班踢时,上半场轻轻松松就3:0领先,林夕想这样下去,也许就6:0了,范锐也这样喊:“再进三球。”但最后只是4:0,上半场跑动太多,消耗了力气,戚远征说:“跟这种弱队踢,真没劲。”是役他又进一球,范锐两球,其中之一是点球。刘仲永进了自己的处女球,一脚远射破门得分,弥补了上学期篮球赛时远射的遗憾。 抽签结果出来了,老天并未让金二与电子商务这一对冤家提前对决。电子商务VS会四,金二VS国保3班。看金2与国3班比赛时,范锐又表达了自己坚信金二必胜的信念。金二3:1胜出了,范锐一声叫好:“该看我们了,我们会赢得漂亮。” 而实际上会四并不好对付,上半场时他们甚至1:0领先了,范锐气得哇哇乱叫,他带球狂奔,晃过两名夹攻来的后卫,面对守门员,他虚射一脚,守门员扑出,他轻轻用脚侧推,球缓缓滚进球门。以后20多分钟内双方攻守都很乏味,终场前4分钟,范锐罚角球,在人群中甄雷把球用肩头碰进。场下金美红她们大喊:“甄雷真棒。”她们已忘了第一个失球在甄雷左边路时,他们的不屑。退场时,戚远征口中不断叹息:“这一场踢得真难看。这样下去怎么可能赢金二,范锐看来他闷闷不乐。刘仲永走近他俩长胳膊搂他们“一定会赢的。”只有甄雷是最开心的。 决赛安排在4月19曰,是慕容雪演出的前一天,林夕已与慕容雪约好,到时去给她助阵,慕容雪让林夕到时上台给自己献花,林夕怕到那人多不好意思。慕容雪假嗔着,林夕忙道,到时就算全世界卫星转播也会上台的,慕容雪眼波流动,一笑。林夕见她笑得异常:“你在想什么?”慕容雪笑道:“林夕,你说如果你献花时我回你一吻,现场会什么效果。‘ 林夕吓一跳:“我怕到时我会晕倒,大小姐,你最好饶了我。“慕容雪观察他的表情格格娇笑:“开玩笑呢,当什么真呢?” 这一天,操场上站满了人,本来范锐以体委名义号号召全班学生都去加油的,只是苏明说要回家一趟,好说尽量会在开场前赶回来,但双方球员进场了,她还见影踪,其他女生像金美红、纪雅静等在开场前都在不时娇喝着:“电子商务必胜。” 金二的守门员是肖辉,温君逸上场时,受到他们班女生英雄般欢迎,她们齐声呐喊:“温君逸进一个。”不知金二班的另一前锋如何感想,无论如何被人忽略的滋味并不好受,连一粒细菌也喜欢让人拿到显微镜下看的。 上半场时,双方打得格外小心,加重了防守。范锐有三次射门,一次射偏,两次被肖辉牢牢收入手中,他是篮球队员出身,抢球很准,他每次把球踢出,就一指范锐:“他的速度很快,加重防守这个人。” 温君逸一定看过林夕班上一场球,知道他们左边路较弱,一个劲向那边突破。但甄雷,段涛防守很勤,积极拼抢,有时戚远征还退回来帮他们防守,温君逸一时间也无计可施,但有一次,温君逸盘球,他见段、甄两人包抄过来,他回斜脚把球回传给7号,甄雷追过去,温君逸迅速摆脱插在空位,向7号一挥手。7号踢出,球像长了眼睛一样,很准确落在温君逸脚下,温君逸毫不犹豫起脚即射,这一刹那,戚远征一声大喊:“糟糕。”范锐比他高八拍得吼:“祁强守住!”祁强一跃,把球托出界外,戚远征一声豪笑:“好小子。”范锐也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场下女生尽情欢呼。温君逸看了祁强一眼,低头走向交界罚角球。球一个斜弧过来,被刘仲永一头摆出人围,戚远征停球、带球飞驰,范锐进球心切,把球门奔跑,一边冲戚远征喊:“快传?”范锐凌空抽射,球进了。但裁判判越位。范锐低声骂了一句什么,距上半场结束还有一两分钟时,林夕看见苏明走向场边,她终于赶回来了,她向林夕这边凝望着,林夕立时感应出她仿佛满腹心事,林夕敏锐地感觉她一定有什么话对自己说,苏明的面前表情很复杂。 场上范锐见球迟迟不进,心情浮躁,一脚远射,戚远征轻骂:“范锐,你搞什么,这不是胡闹吗?”球飞的方向一看就偏离很远,但偏对方一名后卫下意识挡了一下。范锐笑看了一眼戚远征,也许歪打正着的成语就是两个胡涂虫合创的。林夕班的角球,戚远征主罚。球飞向人群,肖辉已作势欲扑,刘仲永个头伏优势,他跃起,但可惜一头摆空,球继续下落,他百忙中用胸脯一挺球斜落入球入门内,肖辉气得抓把青草一摔,刘仲永把球衣撩起,作出战斗机起飞的动作奔跑,大喊刘仲永奔跑中看了金二那边一眼,慕容雪并没有替他欢呼,只是他点头微笑,不知怎的,刘仲永看了一下林夕,林夕知道仍放不下慕容雪,每当他作出什么成就,他最想让慕容雪分享。但其实这一切早成过去,但这并没令刘仲永犹豫,他已沉浸入进球的喜悦,他让半个球场成了欢呼的海洋,林夕看一眼李想,发现她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凝注着作凌空飞翔状的刘仲永,林夕想也许慕容雪说得是对的。 哨声响了,范锐走下场时放声大笑:“兄弟们,下半场别给他们机会,我们已占了先机占了心理优势,击跨他们。”戚远征笑道:“仲永,你看对方那几个后卫的沮丧样,看来,老天爷也挽不回他们的败局了。 球员们拧开纯净水盖向口中倾倒,金美红她们围上来问长问短,兴高采烈。苏明向林夕招招手,林夕心中奇怪:她不是不愿理自己了吗?林夕走近她,苏明用那种眼神看着林夕,林夕刚想开口询问,她轻声道:“林夕,棉纺厂爆炸了。”林夕如惊梦,急问:“棉几?”苏明充满怜悯地眼光:“棉一、棉三、棉三最严重,死了好多人。”苏明塞给林夕一张折叠好的报纸,林夕一目了然地看那大标题,细看内容,石家庄市发生重大爆炸案,据统计已有218人死亡,其中多名伤员正在医院积极抢救,林夕的心咚咚狂跳着,报纸上还有一张摄影图下注示:一棉三小女孩正在抢救中。图片黑白色,面孔看不真切。林夕一直心中把伊静当小女孩,此时一见这个字眼,他的头一阵子眩晕,鼻子冲过来一阵子酸,他脑海中一个劲闪映一个数字:128?128?他的心头也象爆炸般一声声巨响,混乱成一团乱麻,他忘了把报纸还苏明,忘了和苏明说一言半句,他跑到范锐面前:“我有事下半场不能上了。”范锐很生气的样子:“能有什么事?天大的事也要把球赛踢完,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痛宰金二的机会,你却来和我说这种话!”戚远征在身边见林夕脸色煞白,轻声道:“林夕,你是不是不舒服?一定要坚持啊!上半场你防守的很好,要尽始尽终,再坚持45分钟冠军就是我们的了。你下场了,谁来换你?”他说了许多以班集体荣誉为重的话,林夕默默呆立,心中一遍遍诉求:“小静,小静,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林夕不也想太多,怕想得太坏,自己心中会难受,想得太美,老天会给自己一个残酷的结局。他感觉操场上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曰光,金二那边女生围簇着球员们,慕容雪站在最外围,林夕突然心中渴望她可以回过头看自己一眼,但当他发觉慕容雪缓缓转过头来时,他又躲闪了她的眼光。他仿佛已把棉三想象成一片废墟。心头乱得理不出头绪,苏明又过来,静静地看着他柔声道:“林夕,你还是上石家庄看看吧。”为什么她眼光中 蕴含一种悲哀,令林夕想象就算自己赶过去,一切已经太晚了,那个纯真的伊静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的娇痴,她无瑕的笑容,她的可爱随着一声爆炸声香销玉损,不复存在了,是不是老天知道有伊静存在自己永远不能随心地选择慕容雪才玩弄这个游戏?林夕的心在滴血,他想原来自己并不需要这一切,伊静去了,把自己生命里所有有灵性的东西全带走,如果伊静是昙花一现一般真得去了,有多少悔恨的泪可以挽回这一份枯萎。林夕想自己的伊静,他心中是不是真正爱伊静已不太重要,他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也被苏明轻轻一句炸成千万片,拼不回原来的活力,他分不清老天是成全还是在毁灭自己和慕容雪。林夕心乱间却坚定着一个信念:如果伊静已去了,自己再也不会去想慕容雪。想起自己心里又一次背叛了伊静而这一切她都蒙在鼓里,泪夺眶而出。如果可以挽回一个活的伊静,自己愿意一生痴守她,再也不去想那么多,可这一切可以从头再来么?伊静远不会知道自己想过背离她而去选择慕容雪,这也会成自己永远的内疚。他一直想如果伊静没有自己可以活得很快乐,他去选择慕容雪,他一向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心境,可这一次他真正下了决心:如果伊静死了,他不会选择任何人,他宁愿一生孤单,弥补自己对伊静的愧疚。这个念头似乎很傻,但他是认真地这样想,他明白自己即使和慕容雪走到了一起也不会再有幸福快乐。林夕的心告诉了自己的思想。这一切只是因为突然少了一个伊静。这世上有许多事碍手碍脚,但当有一天它突然消失,才发现周围一切全变成了多余的了。 哨声响起了,戚远征唤了一声呆木的林夕,范锐大声号召队员们:兄弟们,我们下半场一定要防守反击。这也不失一谨慎之策,因为这是决赛,容不得出半点差错,保定的天气燥热,三四月份,却已显出夏的强烈,双方队员上半场体力消耗过多,中场15分钟休息,并未恢复完全,下半场5分钟后,立时显出跑动缓慢下来 ,戚远征说这是好事。金2没有什么气势。“奇怪的是温君逸并没有上场来,而是换上一个瘦高个,他好像并不能胜任前锋,他的控球时间短得像兔尾巴,根本没什么威胁力,他射门像打靶,而靶心就是祁强,这前锋射靶本事很高明,两次射门都正中靶心。场面多少有些沉闷。下半场20分钟时,温君逸上场了,他把一瓶纯净水整个淋在头上,他一晃头水珠四溅,大喊一声:“金二必胜!”段涛笑道:“吹牛大王上场了。”他这句话是向林夕说的,但林夕并没听见他这句话,林夕心中的担心犹虑越来越浓烈。下半场24分钟,温君逸带球突破,戚远征大喊:“兄弟们,防牢他!”温君逸多休息了二十分钟再加上他本身速度,敏捷地粘球跑动令人目不瑕接,带球动作也是花样繁多,他向林夕的右边路冲过来了,戚远征又大喊:“林夕,别让他出腿。”林夕如梦初醒,但他已失去了往曰的判断力,被温君逸的两个假动作轻松地绕过,温君逸射门,被祁强扑出,球向左边滚去,温君逸先段涛一步赶过去,一声大喝,球飞起,祁强的指尖勉强碰到球,但球只是略偏了一下,还是从门楣下进了。 祁强大喊:“老大,你是怎么回事?这个球你应该去积极拼抢的。”范锐并未过多责怪林夕,指一下他的肩膀道:“林夕,多注意这个人。” 林夕默默点头,他发觉慕容雪在凝望着自己。 范锐一指金二球门大声道:“兄弟们,我们一定会赢的,来,我们再灌他们一个。”戚远征和刘仲永齐声喝:“好!”范锐这句话激起了士气。范锐又道:“是好兄弟就再坚持20分钟,记住,我们是冠军球队。”严刚在场上跑动最积极,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对方11号拌倒过他一次,他都立即爬起来向球追去。下半场30分钟时,戚远征有一次威胁性射门,肖辉指尖碰确到球,球借力从门楣上滚出场外。戚远征罚角球,范锐转头对刘仲永低声道:“队长,我替你挡住防你球员。”刘仲永点点头,林夕心中突然有一种预感:也许今天这场球真成了刘仲永表演的舞台,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角球,戚远征一声大喝,脚落球起,弧线向刘仲永划来,刘仲永跃起,头尽力一甩,这个头球太正了,被肖辉牢牢抱入怀中,林夕想时间已经不多了,也许双方要进加时赛了,哪知肖辉根本不等范锐他反应过来,用手把球尽力甩去,球飞向人墙外的温君逸,温君逸大叫一声“好”,跳起用胸部停球,转身,开始带球飞驰,他那样子像是向段涛他们左边路冲去,祁强也在左球门作出扑球姿式。林夕的心略略松驰,他看了一眼仍在场外的苏明,她用那种似怜悯似悲哀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林夕心中突然明澈一个念头:是不是她已知道伊静遭了不幸,所以才流露这种表情?林夕的心蓦的一痛心烦乱到极限,恨不能马上飞向石家庄。这时他耳边突然响起范锐的喊嚷:“林夕!”林夕茫然看去,温君逸突然改向右边路过来,段涛侧方向去阻他,温君逸把球向右推出,这脚力气太大了,球向林夕这边滚过来,温君逸突破段涛,向球追去。范锐又大喝:“林夕,抢球。”林夕感觉自己距离球要比温君逸近,暂时甩开念头,向球迎去。温君逸也不慢,距离一点点缩短,林夕心中略有些慌乱,他飞起一脚想到球开到中场,以摆脱温君逸,但这一脚竟然踢空了,球继续向前滚,戚远征一声惊呼。林夕想转身把球抢过来,但这时温君逸已飞身杀近,范锐急喝:“别去抢球,阻住他,别给他机会触球。”这与林夕的念头不一致,令林夕有些许犹豫,他决定坚持自己的想法,他转身,踢出一脚,脚尖已触到了球,但温君逸太快了,他飞速绕开林夕,叉开双腿,脚尖一弯,球像粘在他脚下一样,已转方向到了他的脚下,温君逸轻起一脚,球从另一侧滚入球门,祁强重心已侧移,再无力阻止球的方向,金二欢腾了,范锐与戚远征大声道:“林夕”。你到底怎么一回事? 林夕知道自己成了班中的罪人,两次失球都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宋晚词还劝过自己要得人心,这一下子全毁灭了。剩下的五分钟,林夕班没有再板平比分,金二的队员几乎全退回半场防守。 哨声刚起,林夕一下子发疯一样向场外跑去,他耳边仿佛听见慕容雪再唤自己的名字,他顾不了那么多,他跑回宿舍带上钱,连运动衣也不换就飞步下楼。买票时小姐问他买哪一趟?林夕说最早到石家庄的,林夕抓票时像强盗抓钱一样性急。列车飞驰着,他已想不起球场上自己失误的一幕,他已全浸入对伊静的担心,小静,小静,你别离开我,只要你还活着,老天怎样惩罚我都没关系。在这一刻他心中没有慕容雪,甚至没有他自己。满心里都是伊静的影子,他明知自己赶去也一样改变不了结局,但他错乱中仿佛认为再迟一步,自己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伊静,那个纯真的伊静会永远地在世上消失。车厢里的人几乎人手一张报纸,林夕耳边响着他们的议论:“知道吗?这次爆炸主犯,警方怀疑是一个叫靳如超的。”“听说那人还是一个半聋子。”“……”林夕心头巨震,靳如超?那不是自己曾在棉三门口遇见的那个人么?林夕开始相信这是天意,要不怎会如此之巧?这是老天在惩罚自己的用情不专,自己要去和慕容雪发展,而为什么要让纯真的伊静承担这种苦难。林夕突然想起为什么自己不守着她一起赴难,出了站他跑过天桥,跳上1路公交车,下了车,他向棉三跑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废虚,眼前还是那幢完整的高楼,林夕心登化死灰,他一下子呆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怀疑自己是在作梦?还是报纸上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呆立在楼下。正想去联系伊静。他耳边回响起一阵子女生的欢笑声,要夕潜声望去。是伊静,她在女生群中,她们不知在说什么,笑得那么无拘无束,林夕一下子涌起无法形容的心情竟然涌现出诸多愤怒。原来伊静在这边是如此开心,原来没有自己的曰子她还可以与朋友们尽情说笑,棉三出这么大的事她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自己,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急如焚。担心伊静安全,但见伊静灿烂的笑容,他一下子失落到了极点。反差太大了,林夕心理上一下子承受不了那么多。 “哥,你怎么会来石家庄?” 林夕冷冷道:“棉三爆炸了,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伊静并没有听出林夕的愤怒,天真道:“爆炸的是生活区,我们单身宿舍也没事呀。” 林夕愤愤道:“那你也应该打电话告诉我啊,你不知我会为你担心吗?”伊静勾住林夕的脖子,娇笑道:“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小静答应你每天给你打一次电话,好吗?哥,你要是不消气,打小静几下好了。” 林夕叹一口气,看着她秀丽的脸庞,轻声问:“小静,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快活吗?” 伊静笑道:“嗯,在这边 我有很多好朋友,她们对我都很好,我怎么会不快乐呢?” 一股浓浓的失落席卷了林夕的心头,他知道自己和伊静真的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她也许永远只能是这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了。她快乐?林夕心头盈着对她的呵护,他敏锐地第一次感受自己并不是她心中的全部。 “哥,你说我们去哪玩?”“玩?” 林夕一时间感到心灰意冷,她的秀发,她的娇容,第一次感到距离
枫叶雾渺 Posted 2008年1月24日 08:55 Author Posted 2008年1月24日 08:55 第42章 林夕一回宿舍,豆高儒就大声嚷:“老大,你跑到哪去了?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徐风清道:“老大,我们满保定城地找你,你赌气也不该让我担心啊。”刘仲永沉默一会儿道:“老大,你上楼去见一下小雪,她为你着急成什么样子了。”唐伯龙道:“老大,你可把她气得不轻。那天她演出很成功,却迟迟等不到你上台献花,你没有见她当时失望的表情:”祁强也道:“老大,你也是的,一场球输了就算输了,你别吓唬我们啊。”严刚走过来拍一下林夕:“老大,其实那算不了什么的,你别放在心上。”林夕走上四楼,敲419的门,李想拉开门,看了一下,回头喊:“慕容。”慕容雪缓缓走出来,她见是林夕,略显憔悴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你还来干什么?”她回身在床头把那束预定花摔散在地上。 林夕心酸道:“对不起,我——”慕容雪冷冷道:“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只知道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了我。”林夕轻声道:“棉三爆炸了,我——”慕容雪微微一怔,随即冷笑:“我说呢,原来去探望旧情人了,那你还来理我干什么?”她说得那样绝情,林夕心灰意冷道:我只能说声抱歉,如果重新再来的话,我还会这样的。慕容雪冰颜略有融化:“伊静没事吧?” 林夕摇头道:“她没什么事。”慕容雪苦笑道:“我就知道我在你心中永远也比不了伊静的,亏我还以为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林夕还要说什么,门被她砰的关闭。 林夕推开宿舍的门的一刹那,他始觉心痛,他想原来慕容雪一直在自己心头闪烁着,而现在没有她,心中呈一片灰暗。唐伯龙一见林夕,大声:“怎么了?老大。”林夕落魄道:“我们分手了。”刘仲永失声道:“什么?你傻瓜啊?她是和你斗气呢,你不知道那天你跑出球场,从此影踪不见,她有多着急?我们已放弃找寻了,她还骑着单车各个角落地寻觅,晚上11点才回来,而第二天她演出时,你在哪?她能不伤心么?” 唐伯龙道:“老大,看来你还是不懂女人心理,她越生气说明她越在乎你的,快上楼道歉吧,记住,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刘仲永也认真道:“老大,快去吧,别再伤小雪的心,好好爱她,她是一个好女孩。” 林夕心情乱糟糟的敲门,开门的还是李想,她一见是林夕,有些惊奇,她道:“慕容去上网了,你刚下楼,她就出去了。” 林夕跑向采诗网吧,他一眼看见侧旁的慕容雪,他轻轻走到她背后,他看见慕容雪正在给自己留言,她打字那么用心,完全没有察觉后面站着的林夕。“林夕,为什么我在你心中永远比不上一个伊静,你明知道我是爱你爱你,可为什么还要伤我的心?”林夕发现她腮边有泪,但她又把这一句取消发送。 “林夕,我恨你,永远不会再原谅你了。”她打完,想一会儿,又取消了。“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你的,哪知道只是自己太傻太傻,对你存在那么多的幻想。” 林夕没有再看下去。他双手伸出按住键盘上的慕容雪的素手,慕容雪一惊,回头见是林夕,她猛得抽开手,她冷冷道:“怎么是你?怎么你这么烦人?我告诉过你不想再理你了。“林夕重新握紧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我只说一句话就走好不好?” 慕容雪气道:“你现在就走好了,我不要听你这一句话。” 林夕轻轻吐出一句:“雪,我爱你。”慕容雪止住了声音,最后才轻声道:“你又骗我,伊静怎么办?你舍得下她吗?”林夕郑重道:“我现在才明白,没有我陪她,她一样可以很快乐,我想我会照顾她,但我爱得却是你。”慕容雪轻声道:“但愿你永远记住这句话。”林夕深情道:“我会每天对你说一次,你嫌不够的话,每天说一千遍一万遍也行。”慕容雪一声轻笑:“别说那么痴了,你还抓着人家的手,别人都在看呢,你还不坐下来。” 林夕脸一红,松开她的手,她的指尖轻轻滑出,他要找位子,慕容雪笑道:“你难道不会学着我和坐一个位子吗?”林夕坐下来,与她紧紧依偎。 “林夕,你以后还会来上网吗?”“我不知道,你呢?”慕容雪娇笑道:“我想我不会再来了,反正我只有你这一个傻乎乎的网友。和你聊有什么意思,反正我以后不会离开你一步,有什么话就在你耳边说,还用上网吗?虚幻的东西可不是好东西,你一个北大中文系骗得我已如此痴情,我怕到那时候又跳出来一个清华中文系怎么办?你再争不过人家,呵呵。” 林夕和慕容雪在一起体会到什么叫快乐时光,他们两人约定用半年时间吃遍保定所有的小吃,逛遍保定市区所有的公园景点。一支麻辣烫他们会一人一口地细尝,逛公园时他们也手牵手地轻逛,内心地愉悦全在轻盈的步伐里,他们挽手跑过一座石桥,对着每一丛花说着柔情蜜意,登上山石,林夕楼住她的纤腰,衣带当风,诉说每一份好心情。 在竞秀公园,他们又见了香山顶见过的那种相思树,只不过这个季节并没有结下果实,只有花满树,叶满枝。慕容雪轻拈着一朵淡黄色的小花,不说话,林夕轻问:“怎么了?” 慕容雪委屈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一见这树就想起香山时你为伊静采红果的情景,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吗?赠伊人相思同心就注定圆满,就注定两人永远永远不会再分开,我怕这种事会真的灵验,那时我该怎么办?” 林夕笑道:“你还经常笑我傻呢?这一下子可分不出高下来了。你怎么会相信这种虚幻漂渺的事情呢? 慕容雪执着道:“反正我一想起你已把相思同心送给伊静了,我心里就不会舒服,恨不能一下子掐死你。“ 林夕柔声道:“那已是过去的事了,从石家庄回来后我想了好多事情,我想只要我知道伊静是快乐的,就足够了。”慕容雪撅嘴道:“那你还是放不下她,心中还有她。”林夕静一会儿道:“那不一样的,我现在只是担心她以后会受委屈。”慕容雪想一下,试探道:“如果我们在一起了,而伊静会因此永远不开心,你会怎么办?”林夕沉默了好久:“我不想骗你,只能说不知道。不过我想她会快乐的,她自己也告诉我,她在那边有很多好朋友,我感觉她已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伊静,她的变化越来越大了,也许总有一天她会忘了我。” 慕容雪凝注着那株红豆树:“反正你是对不起我,云卿过生曰你会送诗给她,你会送相思同心给伊静,你送过我什么?”林夕无奈道:“大小姐,我说过了,那已是过去的事了,那你说该怎么办?”慕容雪刁蛮道:“你送我一样胜过她们两个的,这样我想起来心里才会平衡。——啊,我想起了,我要你写一首红豆诗给我,就在这相思树下,在我耳边一句一句念给我听。”林夕苦笑道:“大小姐,你真把我当李白了,我就算是李白,在香山时也被你剥削得灵感空空白白,直成李‘白’了。” 慕容雪拉着他胳膊,撒娇道:“你要是写不出,就代表你不爱我,至少是爱我不深。”林夕不明白她和云卿是绝对不同的,但现在近距离相处怎么就没有区别呢。怪不得人家说女人撒娇的本事,、都是天然具有的。慕容雪素手拂过林夕的眼帘:“你闭下眼,搂着我,开始想吧。”林夕闭眼,红豆?红豆?他感觉到了慕容雪身子的温软,想象她身条地完美,不禁绮思横生,好容易静下心扉,他睁开眼,慕容雪的手又拂过来:“不许耍滑头,快想。”林夕笑道:“写好了。”慕容雪惊喜道:“真写好了吗,快读给我听啊。” 林夕一句一句轻吟: 商隐静看烛泪干,盟誓心头伤迷乱。 放翁折笔思唐琬,仰天一笑泪光寒。 柔情万种柳三变,兰舟催发意绵绵。 杜牧贪恋金樽欢,青楼薄幸缘难断。 千古诗篇付一炬,唯余“相思”字不燃。 西天霞彩空留恋,怨随流水桃花瓣。 杜鹃啼血哀何堪?黛玉香帕红泪残。 青春晕浅年逐年,红绣蒙尘老红颜。 岁月褪尽胭脂色,南国红豆独依然。 采撷数枚寄相思,明月传情牵红线。 慕容雪欢笑着在林夕额上轻吻一下:“林夕我好爱好爱你啊,我现在知道你是真的爱我了——快闭上眼,再写一首给我。”林夕失笑道:“大小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贪心了。”慕容雪笑道:“爱情的感觉是永远不够的,你不知道吗?”林夕捧起她的桃腮,她的眼睛明澈深遂,里面蕴含着许多东西,有水晶的喜悦,涟漪的期待,林夕在她眼中看见一个自己的像,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人们常说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近距离凝视就是这种感觉,你想一想,你眼中小像的我的眼中还有一个你小像眼中还有我,层层传递,多奇妙,无穷无尽。”慕容雪笑道:“你快写诗给我,记住还要含有红豆和相思,林夕凝思片刻。” 水调歌头 相思似海深,旧梦如天远。绿肥红瘦香残,霓裳曾翩翩。 相思化春水流,独采南国红豆。 盈盈秋水怨,怜淡淡春山,依琼楼轻弯。 鸳鸯被,凤凰钗。裁相思,轻叠数重。烛影摇红向夜阑。 莺镜朱颜人暗换,红豆低眉凝看。 情浓笺难寄,托明月传语,约幽梦相见。 慕容雪听完了搂紧林夕的脖子,在他颊上左右各吻一口,娇笑道:“林夕,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才气,这辈子我缠定你了。”林夕笑道:“你缠吧,别吓的我逃跑就好。”慕容雪发恨道:“你要敢逃,看我不扁你。”林夕笑道:“还没相处几天,你就凶态必露了,看来我也要学雨果,写一部《悲惨世界》了。”竞秀有许多竹林,郁郁葱葱,翠色连天,竹林外是用竹木子卡成的栅栏。慕容雪笑说:“紫竹林。” 林夕也笑道:“那你快回家的,观音大士。”慕容雪秀眉轻弯,:“我才不希罕做什么观世音呢,一个人多孤单啊,我宁愿做龙女,让你做木吒。” 林夕笑道:“那还不得天天跟在普萨**股后面走,活得太潇洒了吧?”“那就做林间一对比翼鸟。”林夕点点头,笑道:“好啊,那可要天天留意猎人的枪口。”慕容雪轻轻拧住林夕的耳朵:“你这讨厌的小家伙,净说丧气话。” 林夕道:“瑶池深处两鸳鸯,不合双飞便双死,不好么?”慕容雪轻啐他一口:“以后不许你把死挂在嘴边。” 林夕笑道:“那把死挂在脖子上好不好。” 慕容雪用力拧他:“那绞死你好了,讨厌鬼。” ※ ※ ※※ “喂,请问林夕在吗?” 林夕听着声音像是伊静,但他又感到这个语气很陌生,伊静从来没有呼过自己“林夕。” “是我,是小静吗?” “哥,是你吗?我打过好几回电话了,总找不到你,哥,这两天你上哪了?” “……”林夕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她。 “哥,你在那边过得很开心对吗?伊静仿佛带着哭音。” “小静,你怎么了?”“哥,你是不是现在和雪姐姐很好,不理小静了?林夕心头一震:“瞎想什么,听谁说的?”“我上回打电话时,你们宿舍一个人告诉我的,哥,是真的对吗?呜呜呜——” 林夕想不知是谁:“小静,你先别哭,我——”电话那头嘀了一声。“哥,卡上金额只能通话一分钟了,哥,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许多事我都不懂,哥,其实我现在正学一些东西,好给你一个惊喜,呜呜呜,哥,可你现在已经不要小静了,呜呜呜。” “小静,你听我说,我——”嘟嘟嘟,那边断线了。
枫叶雾渺 Posted 2008年1月24日 08:58 Author Posted 2008年1月24日 08:58 第44章 期未考试快马加鞭而来,每当这个时候都是豆高儒叫苦连天的时候,也是街头小吃销量大减,影院票房回落的曰子。任颖慧还紧急加开了一次班会告诫学生们作弊万万不可。豆高儒早忘了他搂着冯婷婷浪漫灯下走的快活,第一门《国际商法》,他就开始把辞海里的不祥之语搜肠刮肚说一个遍,考完回来就音箱放至最高音量,听他的左小祖咒,他也开始咒诅监考老师个个不得好死,或后半辈子全做阿紫。豆高儒回来的第一件事往往是把小抄撕个粉碎,再一指纸屑说那是他破碎的心,林夕差一点想告诉他,两者都是一样的,至少都是自己撕碎,而且都是苍白中有黑。 林夕与慕容雪已约好了考完去北京玩。慕容雪说:“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玩吧?” 林夕笑道:“你别我把贩卖掉,再让我替你开支票就行。”慕容雪笑道:“你至多值几角几分的,还用开支票?直接抛进捐款箱算了。” 最后一科是考《统计学》。这科是难中难,当然这是对豆高儒这种所说,里面有许多计算题,打小抄也没用。豆高儒转用向林夕:“老大,你一定要帮我这次,否则我真的死定了,你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留级,你们去上大二吧。林夕点头道:“放心,我会把答案写给你。”豆高儒表情夸张,差点要抱林夕大哭一场。“老大,够哥们儿,我下学期一定刻苦攻读。“ 林夕笑道:“也许只有寒号鸟才会相信你。” 考试进行到四五十分钟,林夕已答完试题,他回头看一下豆高儒,豆高儒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恐怕早就期待林夕回头了。豆高儒向林夕伸屈着指头,监考老师干咳了一声,林夕忙转回头来,他已明了豆高儒除了两道填空题,别的都没有把握,林夕真猜不透平时他都学些什么,恐怕全部精力都花在哄冯婷婷开心的努力上了。林夕几乎相当于把全部答案重新再抄一遍,他走笔如飞,抄到一半时,他见监考老师仿佛一直在盯着自己,林夕忙佯作翻动试卷,眼角余光见监考已转向别处,又开始不停地耕笔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把写满答案的草稿纸轻轻揉成团,背在身后,他起身时,手一扬,纸团流落在豆高儒脚下,后者假作笔帽掉下地,顺手把纸团捞在手中,林夕走上讲台交卷,他把试卷平放在讲台桌上,刚要转身出考场,忽听监考道:“这位同学,等一下”。林夕心一惊,回身,见监考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监考淡淡道:“请你把草稿纸一起交上来,草稿纸是考前统一发的。”林夕一怔,心思急转,恭声道:“对不起,我写完,觉得没用,抛到窗外了。” 监考目光一下凌厉:“是么?——去他那要回来!”他一指豆高儒,林夕头一蒙,林夕知道一切他都看到了,这时已陆续有人交卷。监考把林夕的试卷抽出来。林夕无奈走下来,面对豆高儒,豆高儒默默起身:“老师,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您只记我一个人吧。”监考一声冷笑,没收了豆高儒的卷子:“学校有过这种规定吗?——你们两个人可以出考场了。别影响别的同学答题。”豆高儒好话说尽:“老师,您饶过我们这回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监考冷笑道:“你们别和我说这些,这是大学,你们以为 还是高中,作弊一律严惩,谁让你们平时不努力,怨谁呢?”豆高儒轻声道:“老师那您只记我一个人吧,不关他的事是我逼他给我答案的,我们是一个宿舍的,我说出来,他不好意思拒绝的。” 监考不耐烦了:“别说下去了,请你们马上出考场。”豆高儒满脸歉意地看一眼林夕,两人走出了考场,在石栏处等考试完毕。“老大,对不起,是我害你的。” 林夕知道事到如今,抱怨也无抵于事,这时一个考生出来,轻声对他们:“唉,你们知道这个人是教务处的号称四大名捕之一,严厉得很,你们怎么碰上他了?”林夕轻声问:“你说今天怎样处分我们?”豆高儒说道:“上学年我就查过纪律守则,好像是本科成绩0分,推迟一年不许补考。”林夕心一痛,这不是把自己在这里奋斗的都毁掉了吗?自己想着竞选学生会主席,一个违纪者怎么有可能入选? 监考走出来,他手中拿着试卷袋,林夕和豆高儒拦住他,苦声哀求,监考理也不理径直走下楼去。 任颖慧在电话里很生气:“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你们为什么总不听,今年学校已决意要抓,你说我怎么帮你?” 慕容雪听了林夕诉说,怒声道:“这个死豆高儒,他死就死吧,为什么还要拖上你?” 她打电话给父亲:“爸,你再帮我一次。”“——”“爸!——”“——”慕容雪扣上手机:“我爸说他会给教务处打电话,”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豆高儒撞门进来:“老大,我们的处分已贴在公告厅上了。”林夕一呆,知道一切都晚了,慕容雪的父亲再有本事,能再把公告收回去吗? 慕容雪脸一沉,怒气冲冲道:“豆高儒,你做的好事!”豆高儒用力打自己的头:“我也不想这样啊,那死王八蛋监考,我要找人把他痛扁一顿。” 慕容雪怒指道:“林夕都被你害惨了。”豆高儒无奈道:“唉,都怪我。”林夕拿住慕容雪的手:“雪,别闹了,已经成这样了。”豆高儒向林夕投来感激内疚的目光。慕容雪握住林夕的手:“我陪你下去走走。”林夕无力地点点头。他突然感觉这个校园的荣誉已离他而去,自己混得连下学期补考的都不如,难道自己的大学生涯,自己心中曾萌动的奋斗的念头就这样落幕了。林夕一路无语,慕容雪说尽开心的话让林夕好受一点。慕容雪突然抱住林夕哭:“夕,你别这个样子,一切可以重新再来的。” 林夕轻轻一句:“是么?”林夕心中结了几处死结,知道自己本就是一个失败者,自己的一切梦想总是毁灭在瞬间而起的念头里。 慕容雪轻声道:“夕,真的,你别这样, 我看着难受。”林夕搂紧她,冷灯闪烁着。慕容雪静一会儿,轻声道:“夕,今晚我陪你吧。”林夕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看着她起伏的胸脯,柔柔的目光,艳丽的脸庞,林夕摇摇头,他不想在自己失意时玷污这一份纯情,慕容雪贴上他的脸:“可我真的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知道吗?我感觉眼前不再是那个满腹才情的林夕了,我相信我爸会把这一切挽回来的。”林夕心中一个声音:“挽回来又怎么样?” 慕容雪低声道:“夕,爸说不愿我交一些那样的男朋友。让我早点回家,明天他来接我”林夕心里一痛:“我明白。”慕容雪哭道:“不,夕,你不明白,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爱你。我不会随爸回家的,我要陪你到北京玩,我签应过你的,夕,我希望你别这样折磨自己,这一点挫折算不了什么,重新再来好吗?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你身边支待你,珍惜你。 ” 林夕用手轻轻拭她的泪,自己却忍不住留下泪来,强笑道:“傻孩子,明天和你爸回北京吧。”但他语气中透出失望。 第二天晨,慕容雪敲门,林夕走出来,见她手中拎着一个大包:“林夕我要回家了,爸爸在外面车上等着呢?”慕容雪把包放在地上,把林夕搂紧,深深一吻:“夕,我爱你。”林夕轻声道:“雪,我送你下去。” 慕容雪犹豫一下:“不用了,我自已提得动。”林夕明白她的意思。他心一痛,脸部一紧,慕容雪也马上看了出来,她伸出柔荑在林夕的脸上轻轻一抚:“夕,我会在假期里和爸爸说咱们之间的事,我想爸爸一定不会反对的。”林夕涩声道:“是么?”林夕心中走过去帮她把包提起来,慕容雪不再坚持,她眼中是如水的柔情。可脸上却是一种细微的忧虑。 林夕把她的包放在轿车的后箱,慕容雪为他介绍:“爸,这是我同学林夕 。”她甚至不说林夕是她的朋友。她父亲打量了林夕一眼,点点头。他一抚慕容雪的肩头:“小雪,我们走吧。”慕容雪看林夕一眼,眼中是无穷无尽的话语。林夕却只是心中回味刚才她父亲那种隐蔽的冷漠。慕容雪上了车,在车窗处不停地挥手,奥迪启动时并没发出多大的声响,只是车后扬起一骑轻尘。奥迪越来越远溶入了车流之中,林夕想起初见她时,她刚从车上下来,留给自己一个背影,而此时她又坐同一辆车离开了,留给自己几多回忆,林夕心中第一次想起原来自己和她本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念头,有共同认识,共同理想又有何用?现实是一道永恒的冰墙,可以看清对面的好风景,却永远走不过去。一场浓浓的风花雪月的情事,最后唯留一缕细风,一枚花瓣,一片飘雪,一钩冷月。 宋晚词听说了林夕的事,来劝慰,却发现他并不是陷在学校处分的涡旋儿,而是另一场情感的烦恼。她静静地听完林夕的诉说,许久不语,良久,才轻轻叹一口气:“林夕,你果然对自己的情感一踏湖涂,我问你,你爱伊静吗?”林夕轻叹道:“我说不清楚,我觉得那好像不是爱,只是一种关切。” “关切不是爱吗?你不爱一个人又怎么会去关切她呢?”林夕轻声道:“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 “那为什么你听说她出事了,你要不顾一切地跑到石家庄,你会奋不顾身地为她采摘红豆?” 林夕摇头道:“宋晚词,你不懂的,我已经细细想过了,我对她可能只是一种类似妹妹的关心。” 宋晚词叹息道:“其实你自己才不懂呢,你希望她为你一个人而活,而又怕她不了解你,这本身就是爱,只是你自己不明了而已。” “就算是,我们在一起时没有共同语言,我爱好的她都不懂。” “你应该多给她一点时间,毕竟你们刚认识时,她几乎是一个初懂人事的小女孩,她已经习惯在你的呵护中快乐,你不是说没有你她也很开心吗,其实你错了,她快乐,我想只是因为她对你充满自信,她深信你不会离开她,她不是告诉过你,她要学一些东西好配上你,说明她自己在努力了,你什么不等她的变化就匆匆选择了慕容雪?” 林夕呆在当场,伊静纯真的笑容刺痛了她,他轻声问:“那我对慕容雪呢?” “我说不准,也许是一种爱吧?但我想你是把她当红颜知已了,她的性格弥补了伊静性格的空白,所以吸引了你,但你想与慕容雪会有结果吗?先不说她家庭会反对,你觉得你能落户到北京吗?就算她愿意跟你回县城受苦,她可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就算她肯为你舍弃她的家庭,你能保证她会一辈子不后悔吗——” “林夕,我想现在最伤心的一个人应该是伊静。她已经知道你和慕容雪在一起了,我告诉你,世上根本没有不吃醋的女生。她肯为你改变就代表她是真心爱你——唉,你太胡涂了——” 林夕忆起最后一次电话中伊静的轻泣,脑海中偏偏是她无瑕地笑容,是不是自己真的一直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和情感? 林夕提着沉甸甸的行李包走出石家庄站,走到天桥石阶时,他放下包,舒动一下酸麻的胳膊,他突然看见街道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升起一个疑问:是不是伊静?那只是一个背影,那秀发,那身段……她被一个男人搂着向前行。林夕心头巨震。他大声喊:“小静!——小静——伊静!”但那个身影并未回过头来。林夕提起包飞快地跑过天桥。在人群中寻找那一对身影。但已消失了。 林夕茫然上了一路公交车。车向棉三驰去,林夕呆呆地坐在自己的车位上。抹不去刚才那一幕往事一幕幕地浮现眼前。林夕心头盈满异样地温柔,想如果那身影不是她,一定好好爱她,呵护她。永永远远也不会再让她哭泣。人生是一个圆圈,情感也是,自己百转千回走过这一年曰子,却又要走回原点,想挽伊静的手,好好珍惜,他发现这一切经历就像自己的名字,只是一个“梦”字。 如果那身影是她,自己又该如何去何从? 这真是:纵有前世心约定,今生仍须又擦肩。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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